他语音模糊,语序凌乱,用词乱七八糟,但她都听懂了。她咬住嘴唇,眼睛先湿了:“我住的那个房子是你买的?你托了中药馆那姓黄的老板买的?”
他不回答她,像做梦一般呓语着:“……你白天如果不在家,就是去如意帮忙了……有时候你去那个画廊等着霍思垣,我就看着你和他走过去……有一次我在你门外坐了一夜……你看不见我更好,我想看着你多久就看多久。”他微弱的调子里忽然有了一点儿强硬,“你跟他结婚,就结婚好了。我还是要看着你,你没我怎么行,有多少人埋伏在你附近,你昨天是好好的,今天呢?明天呢?后一天呢?我走了又回来,我说了一辈子都要看着你,你现在这会儿不要我,明天呢?明年呢?每一年呢?”
俞园小厅里一片沉静,只有小冷含糊又固执的声音,每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,又肺腑酸柔,连呼吸都舍不得落下去似的。“我这回不会那么客气了,我一定要带你走,我会听话,绝不惹你生气……”他用力抓住她的手,身子火烫,已有些神志不清,“我们还要回岛上种花、看日落的……你要是想放过俞瞎子和菲儿,我就放过他们,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。我剪了头发,你不在,我不让别人再碰我的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