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言语,将笔收了回来,盖上笔帽,想了想,又把笔推到了他的左手边。
“自杀公寓一向是遵从来者意愿的,登记信息也是为了能让您安心离开,”说着,我摩挲着登记簿的破损之处,“不过,您能说说,为什么登记信息是羞辱自己?”
男人一直没再开口,等到我再次将目光聚焦在他脸上时,他嘴角翘起,仰着下巴,还是那副自大的挑衅模样。
“因为我从出生到现在,都觉得自己很恶心。你要让我写下自己恶心的名字,恶心的经历,看着自己恶心的字吗?你要知道,不是所有人,都配在死之前回顾自己这一生的。”
“对了,”他身体的重心移到了左侧,跷起了二郎腿,“你这屋子里有监控吗?我可不希望我来这自杀公寓还被全程直播了。”说着,他悠闲地抓起手边的笔,无意识地转了转。那支笔竟像是黏在他左手上似的,灵活地在食指和拇指间打着转。
“既然这样,那您随意吧。您可以带走这支笔,楼上的房间也有准备留言册,如果想到什么嘱托,你随时可以在房间留言。我们没有监控。您放心,自杀公寓是不会泄露任何您的个人信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