擦了把汗,喝了口白水,元贞这趟事,本上神做得终归不算利落。
虽则做得不利落,好歹也做完了。
掐指算一算,在凡界我已待了些时日,见今的凡界却也并不比当年更有趣味。我揣摩着,明日去皇宫后的道观同元贞那道姑亲娘道个别,算有始有终,我便该回青丘了。但如今我身上没一寸法力,如何回青丘,倒是个问题。
凤九先前与我说,过了六月初一韦驮护法诞,待东华遇着他一心爱慕的女子,她便也该走了。此番东华的命格虽被略略改了些,终究同她没大干系,且不说她今日还冒着性命之忧救东华于水火之中,该报的恩情通通都该报完了。我琢磨着,太阳落山之后去找一回凤九,明日与她一同回青丘。
我回紫竹苑打了个盹儿。
伺候的侍女一双柔柔的手将我摇醒时,已是黑灯瞎火。
松松用了两口饭,着她拿来一个灯笼,提着一同往菡萏院去。
白日里的皇宫已很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,入了夜,宫灯照着四处皆昏黄一片,似我这般在皇宫里住了两月不满的,哪个台是哪个台哪个殿是哪个殿,便更拎不清。拎灯笼的侍女却一路分花拂柳熟稔得很,我默默地跟在后头,心中一股敬佩之情徐徐荡漾。
路过花园一座亭子,不想被乍然冒出来的元贞小弟截住。侍女福了福身道了声太子殿下。元贞两只手拢进袖子,虚虚应了。转头瞟了我两眼,支吾道:“元贞有个事情想同师父商量商量,师父能不能同元贞去那边亭子里站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