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粉商,理发师,零售商,统统替我走出来![65]
“——我要把法兰西和拿伐尔[66]所有的零售商头上都涂上油。噢!主意有了!我本来要出门,现在不走了。我要去代理巴黎的花粉生意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为打倒你的同行啊,你这傻瓜!我做了他们的推销员,就能偷天换日,拿你的头油去抢他们蹩脚化妆品的生意。我开口闭口只提你的油,只推销你的油。这就叫作掮客的手段!哈哈!我们是生意场中的外交家,好厉害呢!你的仿单交给我去办。我有个从小的朋友叫作安杜希·斐诺,老子在公鸡街上开帽子店,当初叫我推销帽子的就是他。安杜希聪明绝顶:他一个人的头脑抵得上所有戴他爸爸帽子的头脑。他弄文学,替戏剧报写小戏馆的剧评。他爹是个没有脑子的老混蛋,不喜欢聪明,不相信聪明;你告诉他头脑也能卖钱,也能发财,都是白搭。他脑子里只有酒精。老斐诺叫小斐诺饿肚子,逼他投降。可是小斐诺有本事,跟我是好朋友;我除了做买卖,向来不跟傻瓜来往。斐诺替那家叫作忠实的牧羊人的糖果店在匣子上题字,糖果店倒还肯出钱,不比那些报刊叫他做了苦工,只给他喝西北风。他那一行也忌妒得厉害,和巴黎的什货业一样。有个做戏的玛斯小姐是个了不起的美人儿,我着实喜欢,斐诺为她编了一出绝妙的独幕剧,为了要上演,只得拿到快乐剧院去。他写仿单是老手,懂得生意人的心思;又不拿架子,不会要咱们酬报的。一碗什合酒,几块蛋糕,请请他就行啦。真的,包比诺,不说笑话:我这回出门不收你佣金,不要你花一个钱,一应开支都出在你同行账上。我要耍他们一下。跟你讲明在先:这件事的成功失败跟我面子有关,只要你结婚请我做傧相,就是我的报酬了。我要去意大利,去德国,去英国,带着各种文字的广告到处张贴,村子也好,教堂的大门也好,内地无论什么要紧关口,只要我知道,都要贴上去。保险每个人头上都搽你的油,搽得亮晶晶的发光。喝!将来你结婚起来非同小可,一定是大场面!你要娶不到赛查丽纳,我就不叫作大名鼎鼎!这个绰号是斐诺老头送给我的,因为他的灰呢帽给我一推销就风行全国。现在推销你的头油还是我的老本行,弄来弄去离不开人的脑袋。大家知道,帽子和头油都是保护头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