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白兰地!”米卡哈哈笑着,“你的眼光已经在说:‘他又在酗酒了!’但你不要相信幻影。
“切勿相信空虚和虚伪的人群,
“要忘却自己的疑惑……
“我不是在酗酒,只是‘解解馋’,像你的那只蠢猪拉基金所说的,他将来会当五品文官,尽说些‘解解馋’之类的话。你坐下吧。我真想一把抱住你。阿辽沙,把你搂在胸前,抱得紧紧的,因为在整个世界上我真正地……真正地……(你要明白!你要明白!)唯一爱着的,只有你一个人!”
他在近乎疯狂的状态中说完最后一句话。
“唯有你一个人,另外还恋着一个‘下贱’的女人,我恋上了她,自己也就完蛋了。但是恋着并不等于就是爱。一面恋着,一面也可以切齿地痛恨着。你记住这些话!现在我还能快乐地说话!你坐下来,就坐在这桌旁,我挨着你,我要看着你,一直说下去。你别出声,让我一直说下去,因为现在是时候了。可是你知道,我觉得真的应该说得轻些,因为在这里……在这里……说不定会有另一只耳朵的。一切我要加以解释,所谓请听下回分解。这些日子以来(我已在这里抛了五天的锚),一直到现我为什么这样急于要找你,渴望你来呢?为什么一连这些天呢?因为我要把所有的话对你一个人说出来,因为必须这样,因为你是我所需要的,因为明天我就要从云端坠落,因为明天生活就要完结,同时开始。你经历过、梦见过从山上掉进深坑里的情景吗?现在我可并不是在梦中坠落。可是我不怕,你也不必怕。其实我是怕的,但是我心里很甜。其实也并不是甜,而是兴奋……见鬼去吧,不管是什么,反正都一样。坚强的精神,软弱的精神,娘儿们的精神——不管什么都一样!让我们赞美大自然吧:你瞧,太阳多么好,天空多么晴朗,树叶多么绿,还正是夏天,下午四点钟,万籁俱静!你要到哪里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