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青年看守的两手,隔着我们两人的胸脯,我的拳头要在他的肩上猛力地落下几次。即使有法律的条文限制我,我也要伤害他,我不怕接受任何的重大罪名。
最后是青年的看守,向养病室里送了一杯冷水,并且向我说明他们从不预备暖水。
同时,老年的看守看着我激愤的神情,故意用一种微笑换取我的欢心。然而,这使我对他只有更加多了仇恨。
此后,我每次见他,都不睬他,好像他在我的眼中,已经失去存在的影子。因为我知道他那仅有的看守的权威,不敢施用给我;因为他也知道我每天有菜有汤,有米饭与馒头,有吃烟与其他一些的自由,他的长官与我有很好的友情,我是优待的犯人。
不过,我被锁在一个大的房间里,常常感受着孤独、冷清、寂寞、焦躁,我常常放高着喉咙,唱着不熟练的歌。
这几天,我在夜里,常常失眠。有一天,我张着眼睛,直到天亮的时候,听着值班的看守起了匆忙的脚步声、呼唤声:“起来,放茅了!”
喊过了,值班看守的木棒,一面摇摆着,一面敲打着每个铁门。
“你们这些王八蛋,能吃、能睡,这是你们养老的地方吗?他妈的,我有权,我都枪毙你们!”
我知道这是老年看守的语声,同时,我也想到他握着的木棒会在几个不幸犯人的头上、肩上,折断几支。立刻,我所想的便被证实了,有木棒接触着皮肉的声音响了。女拘留室的孩子的哭声,被母亲的手掌遮断了,几乎被遮断了气息,留下一片旷野上的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