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写一首歌词算不算创作,但架子是必要的。世界上有许多摆架子的人,从空架子摆成实架子还真成了气候。有一个李万铭,陕西种,他依靠架子加谎言从普通老百姓混了个中央委员当当,还煞有介事地到处作报告,讲得有滋有味口若悬河。他虽然最终锒铛入狱,但作为阴谋无疑是成功的。我们公司就接纳过好多跟我们介绍做大生意的人,摆着十足的大款派头,混一次保龄球或高尔夫球和两顿大餐之后就不翼而飞。走时只是很有必要地擦擦嘴上的油。这使我懂得了拉架子唬人也是一种才能。我现在摆架子不是为了骗吃骗玩,而是为了任务。一件严肃而又认真的任务。
我没有惊动任何人,悄悄地干着我的大事业。干大事业不能乱讲,免得别人眼红。我感到很充实很自在,活得很具体。于是就把什么事情都看得无所谓。这是需要气度的。尤其是对我这个办公室主任兼董事会监事来讲。秦会平生意上遇到了三角债的麻烦,又有产品质量的纠纷,成天一副打土豪分田地的样子到处找人。我看那是无所谓的,不就是几十万元钱吗,月亮还有阴晴圆缺呢!工程部新定的一处工程,我们垫资三百万元,甲方资金出现调度困难,三百万元变成了基桩,一时拔不出来,队伍又不敢撤,只得暂时停工。王主任脸上又多了三百万元的皱纹挖瘩。开董事会研究对策,我说那是无所谓的,把工程队拉到金路大厦去加强力量,不正好可以加快进度吗!我的无所谓得到_了广泛赞同。王主任夫人的身体时好时坏,反复无常,弄得王主任的烟停了又抽,抽了又戒,两口子一唱一合。我看也无所谓。世界上想得癌症的人多的是,有能力得到就属于自己的,别人抢不去也改变不了。没能力得到的就永远也得不到。而好多看似健康身强力壮的人,其实他们早就身患绝症了,只是自己不知道或知道了不承认罢了。那天在淮海路发生的车祸事件,我作为幸运观众看到了那个死去的老板。他以前每天晚上都泡在天皇娱乐公司,楼下吃毕楼上跳,然后带着女孩钻进他包下的宾馆。他就是在三个女人的陪同下在宾馆前出事的。他跟大宋很熟,我们家里还放着他的遗物,几束干枯的大红花。这个老板其实早就得了癌症了,只是他本人不明白而已。我还没来得及恨他他就去了。他死在三个女人的怀里,轻如鸿毛地悲壮。天皇娱乐公司少了一个大户,而地狱多了一个款爷。我看也无所谓。不就是断送了几个女人的财路吗?谁也用不着担心,他一定会后继有人的。